姚幺拿着埙,怔怔出神,考虑着吹什么曲子。
乐器店老板也不打扰她,只是好奇地盯着她看。
有了!
姚幺开始表演,埙声响起。
苍凉、悠扬、深邃!
姚幺闭上双眼,认真演奏,沉浸在自己的一方世界。
埙声低缓处,似深谷沉吟,略显滞涩;高昂处,如高山流水,飞逸绵长!身处夏日的老板,仿佛被带到了冬季!
他似乎回到了幼时,在久违的家乡。冬天的末尾,家乡的田野上仍是皑皑白雪,树梢上还是满是冰凌花,
他与哥哥,在冰天雪地里在相互追逐着!
当跑到蜿蜒至天际的小河上时,“哗哗”的声音从冰层下传来。他手舞足蹈地喊哥哥过来听,追问哥哥这是什么?
哥哥大喊着,这是春天的声音!春天不可抗拒地来临了。
听完吹奏,眼睛有些泛红的老板,不知何时,已经站到了姚幺身旁。
“这个曲子市面上没有,否则我不可能没听过!你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
姚幺不知道如何回答,只好选择默不作声。
“莫非是你作的?”男人的脸上充满疑惑。
姚幺无奈,只得点了点头。
“你创作的?竟是你创作的!竟是你一个年轻姑娘创作的!你一个年轻姑娘竟然能作出这样的曲子!”
男人感到无比震惊,不可思议地盯着姚幺。
姚幺弱弱地回答道:“还好吧!”
“还好,你这样的年纪创作出这样的曲子还叫还好!那我这一把年纪岂不是都白活了!”
男人看着姚幺,仿佛在说这个姑娘是从那里蹦出来的!他不过是刁难她,谁知道她一出手就是一曲传世之作!
过了好一会儿,男人问道:“曲子叫什么名字!”
姚幺回答道:“故乡的原风景!”
“故乡的原风景,故乡的原风景!多少年了,没有听到这么情感真挚的曲子了!”
“老师傅过奖了!”
“我是周宗岳。”
名字很熟悉,姚幺似乎在哪里听过,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。她只好敷衍道:“周老板好!我叫姚幺。”
“周老板!?好吧,老板就老板吧!”
周宗岳显然没有想到,他自我介绍后,姚幺只喊了一句周老板!
“姚幺,我这样喊你不介意吧?”
“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,周老板随意!”
“好洒脱!也只有这样洒脱的性格才能做出这样超凡脱俗的曲子吧!”
姚幺连连摆手,“过奖了,周老板过奖了!”
“走,咱们去那边说话!”
周宗岳把姚幺带到会客区,这里摆放着一套古色古香的茶椅茶桌。只见他从桌上拿起茶壶,倒了一碗递到姚幺面前。
“尝尝,这是我按古方亲手泡制的!”
早已口干舌燥的姚幺,也不客气,端起茶碗一饮而尽。赞道:“不错,味道很好,生津止渴!”
周宗岳看着牛饮的姚幺,一脸心疼。
姚幺似乎并未察觉,反而不好意思道:“有些渴了!要不,您再给倒一碗?”
“呵呵!是我着相了,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人解渴的!哪有那么多的讲究!”
原本小口慢品的周宗岳给姚幺又倒一碗后,也学着她那样,一饮而尽。
姚幺端起茶碗再次一饮而尽!随即,她也不征得周宗岳同意,不客气地拿起茶壶,又倒了一碗,又一次一饮而尽。
“痛快!真舒服!”
“嘿!为真名仕真性情!姚幺,你这个姑娘活的倒是通透自在啊!”
有才华,真性情!看着眼前肥胖的姑娘,周宗岳倒是有些欣赏起来。
听到赞扬,姚幺洋洋得意起来,“哪是!我这个姑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地!”
“你...你...哈哈!”短短的相处,周宗岳似乎碰到知己一般!
两人又闲聊几句,周宗岳起身拿起姚幺刚刚吹过的那把埙,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一个古朴的盒子中,递给姚幺。
“这把埙是我学埙技艺大成后,烧制的最满意的一把,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了,希望你善待它!”
周宗岳说话的同时,眼中充满依依不舍之情。他原是故意刁难姚幺,不打算送出去的。只是,这时他已经改了注意。
姚幺也站了起来,郑重其事道:“您放心!我必珍爱之,必不使它蒙尘!”
“嗯,相信你会使它大放光彩,使中国陶埙大放光彩!”
姚幺点点头。
看到拿好陶埙,推着孩子的姚幺,准备出门。
周宗岳边送姚幺,边开口道:“我这里倒也清净,平时客人不多。你有时间了可以过来,咱们相互探讨探讨音乐。”
姚幺笑道:“那我以后可要时常叨扰了。不说别的,您这儿的凉茶真是没的说!”
“哈哈!以后凉茶一定管够!”
走到门口,周宗岳抢先一步打开房门,姚幺点头称谢刚要离开。看到周宗岳一时踌躇,似乎有什么话要说。
姚幺好奇,开口问道:“周老板还有事?”
周宗岳双手不自觉地搓了又搓,最终还是说道:“姚幺,我有个不情之请!《故乡的原风景》可不可以送我一份曲谱。你放心,我只是自娱自乐!”
“汗!我当什么,把您为难成这样!你放心,回头我一准给你送来!”
...
“周宗岳,是他!”
回去的路上,姚幺想起周宗岳是何人了!音乐圈里有名的创作人,创作出不知凡几的优秀作品。
只是听说,他近几年作品很少,已经很少在出现在公众视野了。没想到,他却躲在长安的这个小角落卖起乐器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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