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初十,天愈冷。
诛黄堂内又添了几门热炉。
各路首领围在沙盘旁,韩满神采飞扬,一脸自信,指着沙盘一处道:
“野狐岭,黄角将大军设在此处,乃是犯了大忌。
野狐岭四周都是平原,附近的池县城池不过能容纳数万人马。
黄角所部四十万大军,尽皆爆露于平原之上。
北部,离立武府城不过百里,此处的二十万大军一日便能赶到。
东部,赤江隔壁的远阳府皆在我们控制下,远阳府三十万大军一日便可集结完毕,赶到赤江畔,如今赤江冰厚三尺,大军过河毫无阻碍。
西部,不远便是连青山,如今天气,连青山绝对不可能翻阅。
只要我们守住山口,数千人便能挡住黄角大军。
如此,只要我们大军压下,黄角无险可守,到时,只能向南退入。
南部一马平川,诸位将军多是北军,麾下骑兵众多。
到时,只要以骑兵冲击,黄角仓皇集结的大军,根本无法收拢。
各位,战机不可误,还清早下定夺!”
韩满语尽,一脸凝重,环视各方。
“战!如此好的机会,若是错过,岂不成千古笑谈。”
“不错,黄角果真不知兵,数州主力,竟然集结在我们眼下。
我等以逸待劳,必能一举成功。”
……………
人声鼎沸,群雄激昂,黄角漏出如此大的破绽,哪怕是不知兵的元奎。
此刻也是满脸激昂,以他的见识,也能看出黄角犯了兵家大忌。
此时不断发号施令,号令各方前去整军,预备大战。
到了夜时,整个计划彻底定下,府城内人马连夜奔走,大势欲发。
…………
皇天军,黄角行宫建在野狐岭顶上,此时,简陋的主殿内。
黄角纤瘦至极的身影盘坐于蒲团之上。
身前供桌之上,是密密麻麻的符箓。
虽说只是一阶符箓,可要是全部用出,哪怕是筑基修士也无法抵挡。
黄福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,盔甲之下,一条肉腿如今已经换成木腿。
“父亲,各道兵马已经安排完毕!”
黄福低头拱手,看见父亲黄角那不似人形的消瘦身躯。
心中不免隐隐作痛。
“嗯,行伍之事,你安排,我放心。”
黄角疲惫的睁开浑浊的双眼,声音听起来宛如行将朽木的老人。
黄福听见声音,脸色就变得格外凝重,心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终究还是无法开口。
到了如今,能叫一声父亲已经是最大的幸福。
大势之下,无小家,只有大义。
随即目光坚定,又言。
“父亲,大哥和宝叔已经回来。”
“你粱叔还没消息传来么?”
“没有!”
黄角沉思一阵,说道:
“让新儿和宝弟来见我!”
黄福不再多言,拱身退出,走了一会,便见到等候在宫外的黄新与黄宝。
见到黄福,黄新挺着身子,面色倨傲。
理都不理,便大步进去。
“父亲也不知怎么想的,我要见他,也要让黄福那厮通报!”
两人经过,黄福低头,双目看向黄福那双残腿,嘴角轻扬。
一脸挑衅的看向黄福那双带着稚气的脸庞。
“废物,你拿什么跟我争。”
黄福面色不变,看着黄新傲然离去。
他这个大哥,他实在无话可说,只能紧守礼道,不与他作稚童之争。
黄宝跟在后面走来,拍着黄福的肩膀道:
“福儿,这些日子,苦了你了!”
黄福漏出微笑,将黄宝之手从肩上拿开。
平淡说道:“宫主,不辛苦!皆是本分。”
见黄福动作,黄宝也并不生气,面色不变,摆手说道:
“那我先进去了!”
看着黄宝背影,黄福心思深沉,心中沉思。
他这位族叔黄宝,可不是简单角色,执掌策天宫,总理军中情报与资源之事。
位高权重,私下又收买合道将领。
不断教唆他那位心机幼稚的大哥。
可惜,这些事他并不能向父亲提起,父亲一向重视家中感情,如今时日不过,再让他知道这些糟心事。
为大不孝。
只要自己能够牢牢掌握兵权,又有粱叔相助,再加上皇天布。
他这叔父,必然翻不起什么风浪。
“父亲走后,可容不得他放肆!”
心中轻道,两人却是已经进入房中。
一进黄角屋中,黄新一脸得意,跪下道:
“父亲,孩儿不辱使命,与武氏商谈完毕,眼下已经得到进入白仓山之法。”
黄角睁眼怒视。
看到父亲不喜,黄新立马改口道:
“道主,策天宫甲等策天士完成任务,以得到进入白仓山之法。”
黄角不免欣慰,连连点头。
非是他区别对待两个儿子,而是黄新自小由其母抚养。
一身娇惯性子,平日里只会闯祸。
若不严加管教,等他走后,迟早酿成大祸。
这次能圆满完成任务,倒是不错。
可是想到秘士传来的消息,立马斥责道:
“您竟然敢私自向武氏公主下婚约!
武氏与我们有血仇,饶过他们一命已是不得已。
你这孽子!
竟想
…………咳,咳”
怒火攻心,话未讲完,一阵咳嗽。
久久不停,仿佛要咳出肺脏。
“大哥!”
黄宝立马上前探望。
看到跪在地上,一脸恐慌,毫无作为的长子。
黄角心中又是一阵失望。
“出去,找你三弟去领军法!”
黄新惶恐退去,此地只留下两人。
不久,黄角看过黄宝呈上的密报。
开口说道:
“白仓山每年二月初二开启,如今时候不早,此去北极州旅途遥远。
你与武氏之人先去探探情况。
待到战事结束,自由人去帮你!一同探索白仓山。”
黄宝听完,内心大乱,恐慌不已。
“莫不是大哥知道了我暗中之事,想要于传位之时将我支开!”
想到这里,黄宝恐慌不已,寒冬之际,额头已是汗珠滚落。
“就怕大哥不是支开我,而是将我除掉,为黄福铺垫。”
看向黄角深沉的眼神注视自己。
黄福立马跪下,哭道:
“大哥,弟万不该起反意!
大哥饶命!
大哥饶命!”
看到黄宝不断磕头,撞到头破血流。
黄角于心不忍,将黄宝扶起。
看着那张血泪之下的脸庞,似乎变得无比陌生。
虚弱的声音缓缓而去,饱含回忆。
“宝!你变了!”
“你连大哥也不信了,大哥怎会杀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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