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他口气里三分促狭之意,心头一酸:“想,当然想,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,牵儿,不会有事的。”
一年来他早已清楚我心里的羁绊是什么,可是这么平白多出一层的忧虑,楼锦瑞也是寻不到一丝征兆,也只能给我吃定心丸,让我不必担忧罢了。
可这份忧我又怎能不担,毕竟人心难测,纵使我知道了全天下可能除了皇帝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事,可他同时还是天子啊,天子之怒,伏尸百万,流血千里。
楼锦瑞一袭素白长袍站在我屋门前,星夜下越发透着寒意,无故心中更觉凄楚。
轻声一叹,迈步向我走来。
“我帮你。”
他站在我身后,轻捋我发,还没等我把那句“不用”还给他,他已经取走了我手中的桃木梳子。
瞧了镜中的他,冷了声,问:“你还没回我话呢,帮了你这般大的忙,我可有什么好处?”
他笑了笑,嘴角微微一勾:“你想要什么?”
沿了矮凳向后转,对着他道:“我要你六王爷的全部身家,你的金银财宝,珍宝玉器,全部,你也给吗?”
他只管看着我气得铁青的脸,笑,“还想要什么?”突地俯下身,贴了我耳边轻声问。
我抬手,指腹紧贴他胸口,指着他的心,坚毅的口气:“楼锦瑞,我还想要你这个。”
他沿着我的手指看去,脸上也不再是轻佻般的笑,缓缓敛了容,伸手抚了我的脸,极尽温柔得盖住了我的唇。
亦是赌着一口又怒又恨的气,便闭着嘴不肯张开。
他一把拦着我,将我整个身子从矮凳上提了起来。一时没反应过来,一松劲,他的舌便轻巧得滑入了我的口中,细细浓情的缠绵。
许久过后,他抬起头,贴着我的额,问:“那我要是不给呢?”
“那我便抢。”
便觉他全身一僵,抬起头来将我深深圈在怀里,如同怕我逃了一般。
“楼锦瑞,我不配抢,也抢不过她,是不是?”
脸紧紧贴在在胸前,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在听了我的话后,突地一颤。
他该是明白的吧,我说的究竟是谁。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的吧。
抱着我的手没有松,声音杳远几乎在天际:“你为什么要跟她抢?”
为什么?楼锦瑞,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她抢,明知道抢不过却还是要去试,换了谁都会觉得可悲亦可笑的。
“你也说了我喜欢开玩笑,楼锦瑞我只是在开玩笑罢了,我有什么好抢得呢,本就不是我的。”
记得《青蛇》里有这么一句小青说过的话,她说:说谎真难,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。
不是没说过谎的,可是说这般违心的谎,又怎的不让人心痛呢。鼻腔忽地一阵酸意,呛得我终是落下泪来。
他低下头来,神色复杂,疼惜一般捧起我的脸,良久也是不曾开口。
“楼锦瑞,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,我不想再见到你,请你走吧。”
他放下捧着我脸的手,叹道:“别哭了,你知道我最是瞧不得你哭了。”
我点头,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,复又指向他的心头:“这个……我不要了,我不稀罕。”
“是生气还是恨我?”
“是恨,楼锦瑞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恨过你。”
他握住我指在他心头的手,又将我轻轻揽进怀里,幽深沉重的口吻:“你要是高兴就恨我吧。”
我在他怀里挣扎,他亦不强求,松开了揽在我腰间的手:“我让你委屈了是吗?”
他声音之中带着半分无奈,犹如站在辽阔无际草原之上,无助又似辽远,看着我的眼都是暗淡无光。
“没有,我不委屈,是我自己要嫁给你的,是我自己去找的翠翘,是我甘心被你骗,全是我自愿的,我一点都不觉委屈。”
楼锦瑞,如果我承认你让我委屈了,那你是不是就会可怜我,可怜我堂堂一个六王妃,进了你六王府,竟然在喊委屈。
他抬起头来只看了我不再说话,许久,又向我轻声道:“莫要再哭了。”
他的确不知该与我说什么,该安慰我什么,该给我怎么样的承诺。
“楼锦瑞……”我轻抚他的脸,面上冷凉无度,甚比我冰凉的手,一狠心,“你走吧。”
我有些兴奋地推了推楼锦瑞的身子:“没想到那丫头那么阔气。”
他朝我指的方向看去,四周漆黑,惟独我的梳妆柜上有一团乳白色的光亮起。
如茶盏般大小,大抵珍惜的很。
我怕他不喜欢我随便收别人的东西,便解释道:“这东西我是非收不可的。”
他一听就明白了:“七弟送的?”
“可是这么说,要是他娶邹筠儿的话。”
楼锦瑞其实不讨厌邹筠儿,只是那日刚巧她动了手,刚巧她用了鞭子,又刚巧被楼锦瑞遇到罢了。
他笑问道:“七弟与牵儿说了?”
“没有,他干嘛要跟我说这些,你跟他亲,他又听你话,我充其量算他嫂子,没什么血浓于水的话说,这话该你去说。”
他完全没把重点放在楼笑尘身上,将话题一转不知挑了我话中的什么,道:“牵儿一会儿说不是我楼锦瑞的妻,一会儿又说是我楼锦瑞的妻,牵儿是心口不一啊,嗯?”
他故意拉长的尾音让我听了霎时一阵毛骨悚然,抿紧了嘴不回答。
他嘴角噙了一丝得逞的笑,然后忽地翻身将我压下,墨黑的眸子里有着晶莹的光微微闪烁,像是一眨便能将我融在这深黑的瞳仁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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