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散后,路承周和张思昌都回家。
康伯南道22号被当作宪兵分队之机关,张思昌就只能搬回大兴日杂店。
“路先生,你说这算怎么回事?我好不容易住了几天大房子,又让我搬回去。”张思昌回去的路上,向路承周抱怨。
他原本住着康伯南道22号最好的房间,日本人来了,将他赶了出来,还让他回日杂店,实在是气人。
“人家是什么人?还是认命吧。”路承周推着自行车,陪着张思昌步行。
“是啊,现在能活着,就已经不错了。”张思昌叹了口气。
虽然他是为日本人卖命,但也只能说,可以活命罢了。
据说,市区和老城区那边的国人,整天胆战心惊,遇到日本兵,必须行九十度鞠躬礼。
稍不如意,就要挨打,一枪托过来,如果砸到要害,或许就一命呜呼了。
“要不,你搬来和我住?”路承周微笑着说。
“这可不敢。”张思昌连忙说。
路承周的公开身份是巡官,而他的掩护身份是日杂店老板,两人如果住在一起,还不如公开他们的特务身份呢。
“地窖施工要加紧,可不能被人小瞧。”路承周又叮嘱着说。
“明天我就去找工匠。”张思昌说,这只是件杂活,让他堂堂一个情报室副主任出马,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。
“要找有经验的,懂技术的。康伯南道22号是有建筑图纸的,找房东要。”路承周说。
“多谢路先生提醒。”张思昌感激的说。
康伯南道22号是栋洋房,好像还是英国人设计的。
如果随便施工,搞不好会把整栋楼挖塌。
路承周第二天上班后,向刘立峰报告,他要补办张警官证。
“警官证怎么会丢?”刘立峰很是怀疑。
英租界确实有小偷,但敢偷警官证的,恐怕还没有吧。
就算警官证被偷,不出一小时,自然有人还回来。
“不是丢了,洗衣服的时候忘记拿出来了,结果泡了两天,里面的纸都化了。”路承周无奈的说。
“我写个条子,你去内务科领一个吧。”刘立峰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一件衣服泡两天,恐怕衣服都臭了吧。
但是,作为一名单身汉,吃饭可以在外面解决,唯有家里的家务,是最头疼的。
“多谢处座。”路承周高兴的说。
前天晚上,他为了与李向学,非常纠结。
去市区,虽然可以顺利通过关卡,但他必须使用一个警官证,或日本特务机关的证件。
如果用真实证件,容易留下痕迹。
如果篡改证件,怎么复原?
“这段时间,你与日本人接触得过于频繁了,要注意。”刘立峰突然提醒道
“只是正常交往。”路承周笑了笑,不以为意的说。
“据说,日本人在城市到处杀人,38师的一百多名伤员,被他们活活刺死在病床上。”刘立峰缓缓的说。
他的眼中,流露出无法掩饰的伤感。
作为一名中国人,听到日本人的暴行,却什么也做不了,实在太无奈了。
路承周与川崎弘的接触,虽是代表工部局,但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。
“这帮日本人,真是该杀。”路承周义愤填膺的说。
但是,他的语气,并没有前天晚上那么悲愤。
这是路承周下意识的行为,在外人面前,他总会刻意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。
刘立峰意味深长的看了路承周一眼,路承周的回答,有应付的成分。
对路承周,刘立峰一直以来,还是比较欣赏的。
特别是刚入职时,就敢抓捕日本浪人。
然而,三年过去了,路承周还能保持原来的品质么?
路承周原本以为,有了刘立峰的条子,可以在内务科浑水摸鱼。
借着换警官证的机会,搞几本空白警官证。
然而,到那才发现,英国人的规矩很多,每本警官证竟然都有编号的,还要登记。
而且,这些警官证,还是在英国印刷,用的是英国纸张和外套,想作假都比较难。
如果自己搞了几本空白的,内务科很快会发现。
看来,还得另外想办法。
目前最好的办法,是将那本旧的警官证,更换照片和姓名。
昨天晚上,路承周答应中山良一,要搞汽车。
路承周在英租界,不可能办得到。
宪兵分队在英租界是见不得光的,如果打着宪兵分队的牌子招摇撞骗,很容易被人收拾的。
这件事,还是只能在市内解决。
路承周回家换上便衣,坐着张保头的人力车去了广善大街。
“张保头,拜托你打听的事,有眉目了么?”路承周上车后,随口问。
前天晚上,中山良一和高桥丰一离开他家后,他亲自给他们叫了人力车。
当时,路承周记住了人力车号码,第二天让张保头打听,前天晚上的人力车,最终去了哪里。
“正要跟您说呢,他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:格林威道的渤海旅馆。”张保头笑了笑,这点事对他来说不难。
路承周提供了人车力号,只要一打听,就能知道。
“渤海旅馆?”路承周喃喃的说。
这个地方,路承周去的较少,但是,中山良一和高桥丰一住进那里,肯定是有原因的。
到广善大街后,路承周等张保头走后,又步行了一段距离,再换了辆人力车,去了河北六经路。
路承周与张保头关系不错,但是,并不意味,他就要与张保头共享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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