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晟觉得自己命有点苦,生下来就没了爹亲不说,还享受不到什么母爱。
虽然她贵为淮安王世女,还是淮安王唯一的女儿,但从小就不知道娇宠二字怎么写,也没什么成为纨绔的可能。
从她懂事开始,要学的东西排满了她的行程表。
这也就罢了,在八岁之前,她的人生就是学习学习还有学习。等到八岁的时候,淮安王造反的消息一下子就砸了下来。
原本只是为学习苦恼,这消息一出,她开始为自己的小命提心吊胆。感谢那些先生教导,她小小年纪就知道了所谓的君臣之道,亦知道什么可为,什么不可为。
造反当然是不可为的那一类,虽然说她很崇拜自己的母亲,但造反一旦失败,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。
但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母父,她只能认命。接下来的日子里,她跟随着母亲住在那些军帐里,被迫小小年纪就看了太多的鲜血和生死。母王说她要早点懂事,但她从夫子那里学了个词,觉得这叫揠苗助长。
不过作为一颗被助长的苗,她觉得自己没有长歪,也没有像母王想的那样变得冷酷无情,唯一的变化是,她更加惜命了。
在她十岁的时候,她的母王成功夺得了皇位,这天底下成了她们家的天下。她也从淮安王世女一跃成为太女。中宫后位空悬,属于她母王,不母皇的男人当中,也没有一个能代替她死去的爹亲、
小命得保,她那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。但刚放下心没多久,她又被母皇召到身边,得知了对方身子受损严重,恐是时日无多。
一向冷峻的母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:“母皇知道你性子好,不愿意见这天下生灵涂炭,但咱们被原本的皇帝猜忌多年。而且皇帝性情残暴,你年纪小,若是母皇不在了,我怕护不住你。”
她攥紧了母皇宽大的袖摆:“母皇定能长命百岁,怎么会护不住孩儿?”
对方笑了笑,突然又咳嗽起来,她取了一方锦帕递了过去,等到她的母皇松开掩住口鼻的帕子,雪白的锦帕上就多了点点红梅。
谢晟好不容易落下去的心又爬到了嗓子眼吊着,她艰涩地问自己的母皇:“母皇,您肯定很快会好起来的吧!”
她没有用疑问语气,就是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。但她的母皇偏偏不肯给她希望,而是像小时候逼迫她成长那样,冷酷无情地说了实话:“我最多还能撑两年,若是再劳累些,兴许半年就能没了性命,所以你一定要尽快地长大。”
谢晟有点想哭,但眼泪还是被她逼了回去,就是眼眶还是红红的,还有点湿:“我会努力的。”这句话她已经说过千百遍了,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难以说出口。
从小到大她的人生一直都很赶,虽然没有乱七八糟的侍妾和算计。现在又要被迫担起天下的重担。她觉得自己的肩膀实在是沉甸甸,以至于她忍不住问了出来:“阿娘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,为什么还要拼下这个江山。”
如果她安安分分的做个淮安王,肯定不止活两年。母皇说是为她打江山,可是她并不需要,她宁愿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小地方,也想像别的小孩一样享受母亲的疼爱,享受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。
她的母皇看了她许久,最后只说了一句话:“等你长大了,你就都会懂的。”
其实她并不想懂,但看着面色苍白虚弱无比的母皇,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她到底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。为了给她铺路,接下来母皇做的很多事情都没有瞒着她,而是做一件就告诉她用意。
母皇还给自己寻了一对十分年轻的妻夫做太傅,女子她听说过,是当初挖出金矿那云城的太守,对方年纪轻轻,还娶了个大她十岁的寡夫做正君。
女子做太傅也就罢了,偏偏母皇还让那个再嫁的寡夫做她的太傅,男子教授学生的不多,能够教导太女的更是绝无仅有。
光是品行操守方面,她就觉得那个江孟真过不了关。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她认为自己的母皇是在向她开玩笑。
但事实证明这不是玩笑,很快她就被带到那两个人跟前,母皇严肃着面容,要求她行拜师礼。
她可以违逆母皇,但看着那张脸,她还是乖乖的听了话。偏偏这妻夫两个还推三阻四,看起来哪个都不愿意当她的太傅。不过当着母皇的面,她还是忍了下来,紧闭着嘴,把那些难听的话都吞了下去。
等到这两个人走了,母皇才把她拉到跟前,跟她解释用意:“朝中固然有德高望重的老臣,但她们的背后都是世家,牵扯的利益太多,若做你的太傅,将来你要是动起手来,牵扯到自己的老师,名声总是不好听的。郝家妻夫两个就不一样了,郝澄是个寒门女,你将来要重视寒门打压世家,她是一枚很好的棋子,至于江孟真……”
说到那个男人的时候,她的母皇顿了顿,然后说了一句话:“他很有钱,能够帮得到你。”
这个国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,国库很是空虚,要建设需要很多的钱。但一个寡夫能够有多少钱,即便他出身清贵,但毕竟是个世家男儿,又不是商贾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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