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一来,写故事的欲望就像一场瘟疫,在犯人之中蔓延。
很快,阿兹卡班附近的海鸥们遭了秧,他们以前常常站在监牢的窗台上梳理羽毛,现在只要一靠近,尾巴上的毛就会让人拔去,拿来在纸上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海鸥们很生气,鼓动着翅膀在海风中咒骂着那些猥亵他们的坏人,坏人们却不为所动,在海鸟清脆的鸣叫中产生了更多的灵感。
秋天还没到,阿兹卡班已经成了一所图书馆,写满文字的纸片到处都是,就连厕纸上、栅栏上、平整一点的砖头上,都能找到只言片语。从童话到凶杀,从政治到历史,各种幻想充斥着阿兹卡班。
老实说,这些文字基本上都不太好,支离破碎,没有重点,人物和背景都像放坏了的茄子,软趴趴的立不起来,所思所想全都是前人说过的废话,偶尔有几个言语通顺字迹工整情节曲折的,就算是诺贝尔大奖了。
大家都心知肚明,但仍然乐此不疲,因为当初他们一脚踏上贼船的时候,就已经被甲板粘住,迫不得已的迎风远航了。
犯人们一拿起羽毛笔就离开了阿兹卡班,被丢弃在一片辽阔的原野之上,在这个世界里,看不到边际,又找不到归路,只能义无反顾的前进,没日没夜的奔跑,直到被最终的黑暗吞噬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典狱长和摄魂怪都成了他们中间的一分子,像所有人一样,他们捡起地上的纸片,读着上边的字,笑一笑作者,骂一骂故事,然后想起了自己。
七点钟的宵禁被取消了,晚上大家爱唱什么唱什么,爱念什么念什么,连懒蛋典狱长自己都会来给大家读上一段他心爱的书。
他第一本读的就是《肖深刻》,用了半个月才结束,当他念到:
“不要忘了,这个世界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,就在我们的内心深处,他们无法达到,也接触不到,那就是希望”的时候,离岸不远处礁石上的一群牡蛎都在静听。
那年的冬天,布莱克开始写信给魔法部,建议在阿兹卡班设立一个给犯人的图书馆,魔法部没鸟他,他并不生气,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写满六年,或十六年,反正他时间多的是。
圣诞节之前,布莱克请他的狱友们试着回忆一下他们看的第一本书是什么,然后把名字写给他。
不到一天,他就接到了一份长长的书单,上边的书名都可爱极了,没想到这些凶神恶煞的大魔头也都曾经有过那么纯真的岁月。
布莱克看着书单苦想了很久,想着这回要烦什么人,他把头脑里几个不多的熟人过目一遍之后,终于厚着脸皮写了一封信,让一只没被揪过羽毛的海鸟带给了一位老人。
平安夜,他的牢房里多了一个大包裹,把包裹拆开,里边尽是花花绿绿的旧书。
第二天,圣诞节的清晨,阳光穿过沉重的铁条射进城堡,风透过砖缝吹进来,空气中浸润着节日的音乐,那是从遥远的城市飘来的,冬日的海浪将它们过滤的澄净而清澈。
每个醒来的犯人都看到自己的袜子里多了一本旧书,连布莱克也有一本。
他不是很吃惊,因为他每圣诞节都会收到一个包裹,里边总有一件属于他的旧物。
这次是一本书——《诗翁彼豆故事集》。
他小时候常常会念给弟弟听,然后添油加醋讲成一个离谱的故事,害的弟弟从小价值观混乱。
他看到那本书,不高兴的哼了一声,随手翻了翻,看到发黄的纸页上还留着他和弟弟傻里傻气的涂鸦。
他把书扔到一边,突然瞥见扉页上有一行从没见过的字,也不知道是谁写的。布莱克用了好长时间辨认那个字体,但怎么也看不出来。
那行字写的是:
世界是阿兹卡班,故事是假释。
布莱克大笑起来,笑得几乎喘不过气,周围的生物都不知道笑点在哪。
布莱克也不是很清楚,只是突然想起有一本讲述牢狱生活的书,上面写着一段有趣极了的看法:监狱的本来目的并不是改造人,也不是拯救痛苦的人,囚禁是用一种不为世界理解的东西,把罪恶和痛苦看成是一种美好的东西,这听起来很危险,但一切伟大的思想都是危险的。很多事情有时只有在监狱里才能理解。
肖深刻玩得很开心,肖深刻暂时还不想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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