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个名字,宁易拿着茶杯的手一顿,皱了皱眉。
贺林晚看到他的神色,连忙问:“怎么?这个忙不好帮吗?”
宁易撩起眼皮看了贺林晚一眼,“我为何要帮他?”
贺林晚沉吟半响,试探地说:“为了共同的目的?有个同伴在旁共同谋划,总比孤身一人要好。”
宁易轻嗤一声,用无比鄙夷的语气说:“同伴?你说杨成英?那个蠢材,凭他也配?”
贺林晚瞬间觉得有些头大,她怎么忘了这两人在杨家的时候就不和了?不对,应该是表哥单方面对三哥有敌意,三哥脾气向来不错,从不跟表哥计较,每次见到都是笑呵呵的。
贺林晚正苦恼着要怎么说服宁易,宁易却瞥了贺林晚一眼,勉为其难地说:“要我帮他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贺林晚对宁易多了解啊,听他这话的意思,大概就是想要跟她提条件,立即善解人意道:“多谢大人,不知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?请尽管吩咐。”
宁易弯了弯嘴角,对贺林晚道:“不需要你做什么,你只要在我杀李毓的时候袖手旁观就行了!”
贺林晚:“……”
“怎么?做不到?”宁易冷哼一声,“那就让杨成英去死吧。”
贺林晚按了按眉心,“李毓怎么得罪你了?据我所知,他不敢得罪你吧?”
宁易脸色一冷,眯眼看向贺林晚:“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?”
贺林晚真是怕了他了,连忙摆手,一脸同仇敌忾地说:“没有没有,你要杀他,肯定是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,怎么也不可能是你的问题。李毓这个混蛋,等我看到他一定要帮你骂他一顿!简直不干人事!”
宁易神色微缓,抬了抬下巴,“知道就好。所以,不要阻止我动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贺林晚一脸苦恼。
“怎么?”宁易眉头一扬。
“可是他现在是我未婚夫啊。”贺林晚眨了眨眼,“我袖手旁观是不是太过无情了?”
宁易轻飘飘地说,“等我杀了他,他就不是了。”
见贺林晚不说话了,宁易冷笑,“我看你是舍不得他死吧?”
“对啊,我就是舍不得他死。”贺林晚叹了一口气,软声恳求道,“哥哥,你能不能不杀他?我有点心疼。”
宁易先是冷了脸,听到后一句却是脸色微变,连贺林晚说不舍得李毓的话都不计较了,僵硬地问:“你叫我什么?”
贺林晚眨了眨眼,一脸没反应过来的表情道:“啊?我叫你什么了?不是大人吗?”
宁易的表情有些复杂,像是松了一口气,又像是有些怔忡,看着贺林晚不说话。他想起从小到大,杨唯真当着长辈的面规规矩矩喊他表哥,背着长辈就只肯喊他宁儿,唯有有事求他帮忙的时候,才会撒娇喊哥哥。
没想到,这么多年过去了,什么都变了,她这点小习惯却没变。
“大人?”贺林晚小心唤道。
宁易回过神来,表情依旧的冷冷的,垂眸道:“杨成英那个废物,你想要我怎么帮?”
“那李毓……”
宁易不耐烦地打断,“我现在问的是杨成英,你还想不想救他?不想救就算了!”
贺林晚连忙道:“想想想。”
贺林晚连忙将自己的打算跟宁易细细说了,宁易听完了一言不发。
“大人,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再说一遍吗?”贺林晚见他不说话,以为是自己有些地方没说详细。
宁易皱眉,不满道:“你当我也是废物吗?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贺林晚现在可不敢得罪他,不然贺林晚相信他真干得出看着杨成英去死,再弄死李毓的事,因为叶以宁从来都是一个除了对他在意的人以外,对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其他人都冷漠到底的人。
宁易起身,面无表情道:“若无他事,我先走了。”
贺林晚起身,“我送你出去。”
宁易看了她一眼,没应也没拒绝,径直往外走去。直到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,他突然转过身来,指着贺林晚身上那件白狐披风不满道:“太丑了,脱下来扔了吧。”
贺林晚现在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,半点不带反抗的,立即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,笑着道:“都听大人的。”
宁易看着贺林晚动作刚满意一点,贺林晚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宁易眉头又皱了起来。
“大人?”贺林晚见他又停住不走了,以为他想起来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自己,疑惑地问。
宁易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冷着脸道:“里面这身更丑,披风还是穿上吧。”
贺林晚:“……”
宁易说完抬了抬下巴,似乎等着贺林晚把披风穿回去。
贺林晚深吸了一口气,在心里安慰自己:算了算了,这都是自己惯的,等以后把表哥认回来了,再揍他一顿出出气好了。
贺林晚努力挤出来一个假笑,又把披风穿回去了。
宁易这才挑剔地点了点头,转身走了。
贺林晚站在门内,目送着宁易离开,脸上的假笑收了起来,表情有些温软。算了,以后还是对表哥好点吧,就不揍他了。
暗中注意着院子里情形的狐夭见宁易走了,连忙从屋子里出来了,见贺姑娘站在门口半天没动,从头到脚都流露出一股不舍得人家走的气质,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,连忙跑过去对贺林晚道:“姑娘,夜深了,回了吧。”
跟着出来的春晓见状,也挤了过来,殷勤地道:“姑娘,回去喝杯热茶吧,奴婢想着外头的那壶都冷了,又新烧了一壶。”
春晓得意地看了狐夭一眼,这回她总算想到了这心机深沉的女人前面。
狐夭哪里顾得上春晓啊,她越想越觉得贺林晚对宁易的态度不对,正急得满心焦躁,最后绞尽脑汁,拐弯抹角地劝贺林晚:“这男人啊,长得好看虽然养眼吧,但难免容易招蜂引蝶。再说,再好看的脸看久了也就腻了,还是那些真心对你的人更值得托付……”
贺林晚惊讶地看了狐夭一眼,好笑道:“你跟在李毓身边这么久,难得没被他的表象所迷惑,也是难得。谢谢你的忠告,我会再仔细考虑考虑的。”
贺林晚说完便走了。
狐夭懵了一瞬,刚刚发生了什么?姑娘要考虑啥?她说的明明是宁易,姑娘为何要扯上她家英明神武的世子大人……
狐夭呆怔了半响,突然捂着了自己的脸,哀嚎了一声……完了完了!
亦步亦趋跟着贺林晚离开的春晓回头看了狐夭一眼,放心又鄙夷地撇了撇嘴:这女人心机虽然深沉,却是个脑子有病的。她家姑娘文韬武略,世间男儿无人可比,若是不贪图男子那点色相,还能贪图他们什么呢?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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