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魂之症?!”江孟真心神起伏的厉害,便是当初那月不落王子的事情也没有教他这般心神不宁,毕竟对方的做法和事情走向都能掌控在他的手里。
可郝澄这是鬼神之事,便是有大师在一旁,多数时候也只能看天意。若是郝澄就此一去不回,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将来一个人要怎么把剩下的日子过下去。
江孟真眼里多了几分沉郁之色,眼睛也微微有些发红,他绝不要过原先一个人那种冷冰冰孤零零的日子,便是要和老天抢人,他也一定要把人抢回来。
攥紧了郝澄的手,他问徐大师:“这离魂之症,具体是怎么情况,她如今生在何处,原本身体里的那个魂魄还会回来吗?”
他爱的是郝澄,从始至终认定的妻主也只有好处。如果原主回来的话,他也绝不能够接受对方做自己的妻主。
徐大师扬了扬自己手中雪白的拂尘:“二魂不能共存于一体,否则必然有一位会逐渐虚弱,那位早早就转世投胎了,这一点还请江施主放心。”
江孟真又道:“那莫不是我家妻主亏欠了原身,如今才,还是说我结了恶缘,才报复到我家妻主身上……”他原先做那些恶事的时候,因为无所顾忌,再心狠手辣,午夜梦回之际也不会做冤魂索命的梦。但有了郝澄和郝敏,他的性子已然收敛许多,而且广结善缘,散了不少家财助人。
一饮一啄莫非前定,虽然说郝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原主的事情,但到底是占了人家身子,按照先前把郝澄送来的人所说,那个贼人身形瘦小,身体也不重,郝澄也只是脑袋上被磕了个大包,一滴血都没有流,这么一摔便把魂魄摔没了,不免让他多想几分。
徐大师解释:“这还请江施主放心,郝施主是福泽深厚之人,且郝家近年来广泽布施,行善大过于行恶,自有老天庇佑,当然不会因为如此有所阻碍,至于郝施主如今所在,当是回归了异世。”
原主本来就没有什么求生意识,郝澄还帮她出了口恶气,还年年祭拜郝家给她烧纸钱,并不亏欠于她。
若是说先前江孟真还有几分淡定,听了徐大师所言,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无比苍白,像是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粉,活脱脱一个容颜憔悴的男鬼,哪里还见那副贵公子的雍容做派。
他抖着声音问:“仙师可确定我家妻主的魂魄已去了异世,原以为郝澄离魂,要么是在当时被摔的地方,要么是跟着身体到了府上,结果竟然到了他毫无所知的异世。
徐大师道:“修道之人不打诳语。”
江孟真很清楚,徐大师也没有骗他的必要,只是对来说,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难让他接受,一时间他不肯相信罢了。
他跌坐在床上,心绪起伏得厉害,小腹甚至隐隐抽痛,提醒着他如今这身体还孕育着一个他和郝澄的孩子。
江孟真将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,心中默念道:“爹亲如今为了娘亲的性命忧心,你一定要乖。”
他来回抚摸了几下,小腹的闷痛便减轻了几分,这才缓过气看向徐大师:“您先前不是说,我和她的魂魄连在一起,她就不会有意外的吗?”
先前郝澄没有戴那个扳指的时候,也好好地待在这个世界上呢。结果戴了扳指,只摔了一条裂缝出来,郝澄魂魄就离世了。给他这个扳指的人总该给他个交代的。
徐大师神色未变,只悠悠道:“这自然是因为郝施主真正的身体比如今这副更适合她,如今这一摔不过是一个契机,便是扳指不摔,她也迟早要回去的。”
她顿了顿,又道:“更何况江施主你为我要扳指的时候,我也和你说明了,那扳指作用主要是在巩固姻缘方面,以便你们生生世世都能做妻夫。固魂的作用只是其次,不能保证稳妥的。”
她好声好气地解释,江孟真的声音便柔缓许多,但说的话处处藏着机锋:“我与仙师合作也有多年,您应当知道我的性子。若是仙师救了我家妻主回来,这好处自然少不了您。但若是救不回来,您也当知道我的性子,我这人做事,向来是没有什么顾忌的。便是上天要从我手里抢人,豁出这条命去,我也会把她抢回来。”
他这是威逼利诱一起上了,听到前半段的时候,徐大师还是一副淡然神色,等到听完江孟真的后半段话,她这张镇定面皮是无论如何维持不住了。
正如江孟真所言,她对江孟真很了解,知道他这个性子极其偏执。若不是碰上那个异世之魂,搞不好就做出什么逆天之事来。郝澄的到来磨圆了他的性子,江孟真做事也收敛许多,善事更是翻倍地做。
她当年给那对扳指给江孟真,也是存了一份让郝澄管着他的心思。毕竟从命相来看,江孟真天生一个煞星,虽然是富贵命,却是个孤寡之命,又生得极其聪慧,心思如同九曲回廊。
他并非良善之人,身上戾气甚至比那些战场上刀尖舔血的人还深几分,又没有什么羁绊,这要是没有个约束对象,指不定要怎么祸害天下苍生呢。
现在可好了,那异世之魂回去了,她要是没有个表示,搞不好江孟真真要发疯。修道之人最讲究因果,江孟真这孽要是做下了,也会反馈到她身上,这忙她是不帮不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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